X_pei

写我所爱,什么都写,日常发疯,是个没文化的粗人,男粉石锤,假的别信

【萨莫】莫扎特的时间

写在前面:给小蛇 @EstelEcho ,本来脑着玩的,这人非让我写。难吃见谅,感谢红蓝手。





你有没有觉得,有些时候,时间过得很快,有些时候却又很慢,你把握不住时间,更不知道自己何时会从这世界上消失,相比之下,莫扎特又在另一个方面算得上幸运。


因为,莫扎特知道自己的时间,他可以看见,就在不远处,一个金色的沙漏,还算华丽,他自认为还算配得上他。当然,一开始他也并不知道这个沙漏是干嘛的,起初他以为,所有的人家都喜欢这样的一个沙漏,金色的,华丽的,放在桌子上很是美观,但后来他发现,这个沙漏是跟着他的。有些时候这个沙漏流得很慢,有些时候却又很快,当他紧张和兴奋的时候,那沙子会流的最快。


他的沙子多得要命,他觉得自己的时间太多了。他很小的时候就接触了音乐,当他弹奏完第一首曲子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夸赞他的才华,他微微瞥了一眼自己的沙漏,比平时流得要快。后来的每次作曲,每次演奏都是这样,莫扎特知道,他的才华在消耗他的时间,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


没关系,他的沙子还有很多,莫扎特想,他觉得自己还能挥霍。可是后来他遇见了萨列里。


“大师,请您过目。”莫扎特鞠着躬伸出他的乐谱,萨列里的手指扫过他的,他感受到自己的手指从指间传来了颤抖,他的心脏也跟着砰砰直跳,他仍旧低着他的头,瞥见了他的沙漏,沙子流得飞快。他抬起头,盯着萨列里紧皱的眉毛,他的眼神开始在那人的眼眶游走,那些细小的胡须,那个滚动的喉结,他一边读一边放在乐谱上的手指。莫扎特偏了偏头看向了他的沙漏,那些沙子流得更快了。

“莫扎特。莫扎特?”萨列里叫着不知道在看什么的人。


莫扎特收下了萨列里的赞叹,收回了自己的乐谱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房子,他闭上眼,骗着自己,好像是那个沙漏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他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他睁开眼睛再看了看自己的沙漏,亦如平常,缓慢且均匀地掉落。莫扎特没多在意,将那归结于单纯的因为遇见大师而来的兴奋。


然而,在莫扎特的意料之外,之后的每一次,只要他见到萨列里,他的“时间”就会出现问题,可是他控制不住,无论那沙子流得多快,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奔向萨列里,即使有时候萨列里并不是那么欢迎他,他还是想见到对方,就像是得了一种病,除了音乐之外的顽疾。最后就连他偷偷呼唤他的名字,“安东尼奥。”他呢喃,周围便会响起呼呼的流沙声。


他的沙漏流得飞快,他却异常开心。


直到那天,他的大师接受了他的邀请,更是变更了邀请的内容。莫扎特来到了萨列里的宅邸,他坐在萨列里的身边,和他一起弹奏了一首曲子,莫扎特的曲子。莫扎特的心脏就快要爆炸了,音乐加上萨列里,完美的组合,对他来说却太超过了,他的沙子流得太快了,那速度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莫扎特赶忙道了别就回到了自己的家。


窗外下着雪,莫扎特没来得及接过萨列里递给他的外套。


人们以为虚弱的莫扎特只是感了冒,不出几天就好了。可是只有莫扎特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他看到自己的沙漏里所剩不多的沙子,他觉得自己无法完成最后的曲子,他咳嗽了两声,接着口述着那些曲调。突然的,他想见又不敢见萨列里。


当最后莫扎特终于见到了抽出时间再去探望他的萨列里的时候,莫扎特口中轻唤着“安东尼奥”,然后他偏了偏头看到了自己的沙漏流干了最后一颗沙子。


莫扎特笑着,只是他到最后都没搞懂那些沙子因为萨列里而流得飞快的原因。


等到萨列里终于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莫扎特葬礼之后一个月的事情了。


他坐在窗前,窗户大开,寒冷的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天上掉下雨水,路上的行人走得匆匆,关上窗,桌上的月光移动得慢极了。偶然间,他从窗外的路人嘴里又一次听到了那人的名字——“莫扎特”——永远是人们讨论的焦点,而萨列里看着桌上的影子,他觉得时间变慢了。


萨列里突然想起那天莫扎特对他说的话。


莫扎特的脸微微发红,萨列里觉得他喝了酒,莫扎特坐在他的对面,接过萨列里手里的巧克力塞进自己的嘴里,然后笑着说道:“大师,我能看到我的时间。”


萨列里对这个疯子说的话总是半信半疑地听着,一耳朵进一耳朵出,“也许您不会相信。”莫扎特说道,然后又表示感谢地点了点头,接过下一块巧克力塞进自己的嘴里。


“你可以说说看。”萨列里说着递上一小块蛋糕。他假装对那人的话感兴趣,只是为了让他多在这里坐一会儿,理所当然又不让别人怀疑。


“你看。”莫扎特越过萨列里指着他身后,“那里有个沙漏,那就是我的时间。”


萨列里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理所当然看不见,他连他自己的时间都看不到。萨列里回过头来,看向莫扎特,对方的脸上似乎带着点兴奋,“我伤心的时候,沙子就流得很慢,我兴奋的时候,沙子就流得很快,就比如我见到大师您的时候,哈哈,沙子流得快极了。”莫扎特低下头笑了笑。


萨列里觉得那人在说什么疯话,于是仍然板着一张脸看向那人。


莫扎特抬头,看到萨列里的表情后他又皱着眉这样说道:“这样看来,您的时间应该很多,您是那样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莫扎特撇了撇嘴,用手指挖了一小块儿蛋糕塞进嘴里,然后又傻呵呵地笑着。


所以现在,我还有太多时间,萨列里想。


他探出头看了看窗外,街上已经没有人了,今天晚上他不会再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莫扎特”,他坐回座位上,桌上的月光似乎走得更慢了。


萨列里的时间太漫长,莫扎特去世后,他尝试了太多的方法让自己的时间走得快些,他尝试了很多方法,却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就像是莫扎特说过的那样,也许是他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太好了,又或者是,莫扎特死后,他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了,更何况只要提到莫扎特的名字,一股莫名其妙的悲伤就那样窜上喉咙,接着从眼角溢出。他的时间太多,太漫长了。


直到多年后的一天,他偶然间听到了他的学生正在练习的曲子,那是一首莫扎特的曲子,那一个晚上他和莫扎特肩并着肩,在同一架钢琴上弹奏的曲子。“咚”,“咚”,他感受到了来自他胸口的跳动。那天晚上他并未曾关注那首曲子,他坐在莫扎特的身旁,那人却还像个毛头小子,衣服上带着酒和甜点的味道,萨列里盯着莫扎特弹着钢琴的手出了神,直到莫扎特突然的告别,他递出去却没有人接住的外套,他又感受到了他当时的心跳。


于是萨列里的房间有了两架钢琴,接着变成了三架,然后是四架,直到房间的一周,从门口到他的床边,满满的都是钢琴,总共十架。没日没夜地请人在那些琴上轮流演奏着,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一堆人。萨列里突然觉得他的时间变快了,可是还不够。

终于,萨列里觉得,他的时间差不多了。


那天,阳光正好,老人坐在房间的中央,阳光从落地窗斜照在他身上,温暖的,窗户的影子也一并落在老人的身上,白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变得透明而耀眼,他的手指摩擦在粗糙的椅子上。周围的十架钢琴同时奏响,老人的手指跟着在椅子扶手上敲打着节奏,脸上带着微笑,在整首曲子的最高潮,老人打着节奏的手指永远地停了下来。


萨列里笑着,他知道了他的沙子流得那么快的原因,只是似乎太晚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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