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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我所爱,什么都写,日常发疯,是个没文化的粗人,男粉石锤,假的别信

【异坤】为什么谎言总是成群结队

写在前面:表白两个人,表白冰激凌们,感谢所有点赞和评论,这是一个歌手和粉丝的故事。



*

王子异有个偶像。



其实在有些人看来,王子异挺幸运的,因为他的偶像不是那么出名。



事实上更幸运的是,他的偶像正好是他们家公司的艺人。




*

因为他的偶像不是那么出名,所以最开始的时候,他的偶像就只能在学校里进行一些公益演出。对此王子异表示有工作总比没有工作好,所以每次都屁颠屁颠地跟着去。



台上的人在努力地演出,台下的观众不是睡觉就是玩着手机,他们大多是劳累了一天的学生,为了那一点可怜的学分强迫自己参加这样的活动,不过王子异总是藏在人群中最大声地应援,而其他人也会三三两两地附和。



王子异最开始加他偶像的微信也是单纯的意外,他没有和他的偶像说自己是一个迷弟,只是因为那天负责摄像的摄影师有事,而王子异又正好在现场,于是顺理成章地被自己的哥哥逮住当了一次临时摄像。就这样他第一次站在人群之外看了演出,也是由于眼前摄影机的缘故获得了大批量的饭撒。



演出结束之后,出乎意料的,他的偶像跑来找他。“你是新来的摄像师吗?”他的偶像犹豫了一下问他,然后在那边呆呆地站着等着他回话。



王子异被突然的搭话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回答,没等他说出实情,对方就伸出了自己的手机,“加我微信吧,回去把视频发我一下,感谢。”然后在王子异的好友申请还没有发出去的时候,人就已经到后台卸妆去了。



那天晚上,王子异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按亮,时间已经是“4:05”了,可是对方还是没有通过好友申请,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轻轻地在他的手掌心震动了一下,“您已添加了对方,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王子异还在庆祝这一点点小小的默契的时候,更多的是在思考自己偶像还没有睡觉的事实,纠结了半天,他在输入栏里面打上了“今天辛苦了,早点休息”,刚要发出去,对面就先发了一条简短的消息,“晚安”,王子异的手机屏幕上这样显示。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了刚刚打好的消息,“晚安”他也这样发了出去。



王子异的手机屏幕亮了一宿,幽幽的光亮照在他带着微笑入睡的脸上。



他最终也没能发出那个视频,他看了一遍,简直太过于糟糕,脸部特写加上莫名其妙的镜头移动,诡异至极的官方个人舔屏向视频,实在是拿不出手,于是下一场演出,王子异又一次藏在了粉丝中间,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应援,而他和自己偶像的对话也就一直停留在了那句简短的“晚安”。




*

是的,王子异的偶像是董又霖。



王子异打心眼儿里希望董又霖可以火得一塌糊涂。




*

王子异真正和他的偶像关系变好,就还要说到另外一个人。



而这一切的开始,是因为一句谎言。



“我是他的粉丝。”



在王子异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对面比他小的男生明显有些惊讶,然后明显对方不太相信,但还是说了一句谢谢。那时候的男生和现在不太一样,不会化妆,不会打扮,确实也没有什么粉丝。



王子异第一次见到男生的时候,他正骑着摩托车赶往董又霖的演唱会现场,现在的董又霖已经小有名气了,王子异作为老粉丝还是有一丝欣慰的,雨下得很大,他一只手拿着雨伞,伞被风刮得乱七八糟,雨水混着空气里的脏东西打在他的脸上,他的头发也跟着湿得一塌糊涂。就在他停好了车准备进到会场里面的时候,他看见了男生,鞠着躬说着对不起。



男生似乎仅仅是个伴舞,大概是因为下雨的缘故错过了彩排,这场演出,有了伴舞更好看,但是没有他也没有什么不行的,所以因为迟到,男生被要求打道回府。无意中,王子异知道了这里和男生家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而现在又是雨最大的时候。



“让他快点去准备吧。”王子异朝着一旁的工作人员小声说道,王子异的余光看着低着头的男生,慌张而带着点胆怯,下意识地他放大了音量,像是为男生加油打气一般扯出了谎言,“我是他的粉丝,很想看他的舞台。”



工作人员想到老板的弟弟都说话了,也就没有再难为男生,当男生直起身子抬起头的时候,愣了一下。王子异不知道自己在男生心里的第一印象里是什么样的形象,他后来也一直没有问,不过他想了想自己被狂风暴雨侵袭之后的样子,一定好不到哪里去。男生大概对王子异刚刚的话抱着怀疑的态度,不过他还是说了一声“谢谢”,点了点接着抓着他的一小包东西走进了化妆间。



王子异找工作人员要了一条毛巾,揉了揉自己湿透了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就进了会场。



这是第一次王子异动用他的权力,如果说“权力”这个词合适的话,自然也是第一次舞台上董又霖唱得完美,而他的目光被另一个舞动的身影完完全全吸引住了。



大概是他自己的谎言就像是一个魔咒,这个咒语就只对王子异本人有效,他的目光只能追随那个身影,只能看他的舞台。而他或许在那场演出之后让谎言变成了现实。




*

“等待过最长的时间就是一个红绿灯的时间。”



王子异在自己的朋友圈里发了这样一条状态,配图是湿漉漉的地面,湿漉漉的斑马线和扎眼的红色灯光。这张照片是王子异在那天晚上拍下的,就在董又霖的演唱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等了许久,男生没再出现,于是他猜测后面没有男生的演出了,他追出去,加快他的脚步,试图追上着急回家的男孩,他想到了最近的地铁站,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摩托车,他在街上快步走着,直到他看到男生的身影在绿灯的最后一秒踏上了马路那端的人行道。



是否要闯红灯冲过去这个念头在王子异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在他犹豫的空档,一辆车子飞驰而过,王子异才发现他已经向前踏出了几步,匆匆退回路边,抬起头,40秒,王子异从没觉得一个红绿灯的时间如此漫长,他看着对面的男生消失在视线之中。



等红灯终于转绿,那个男生早已坐上不知道开向哪里的地铁,他后悔没有叫住男生,才发现他其实连男生的名字都不知道。



眼前什么都不剩,只剩下空气中让人喘不上气的潮湿。



当他回到这条马路,又一次遇上这个红灯的时候,他掏出手机,拍下了湿漉漉的斑马线和这恼人的红灯,“等待…”他一开始这样编辑,然而最后等他发出去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等待过最长的时间就是一个红绿灯的时间”,他这样写道,接着点了发送,于是这条状态在未来的数十年都保持在周锐吐槽的“王子异发过最矫情朋友圈状态”排行榜中的前三名。



就算这样,王子异还是不舍得删除。




*

但是,要知道一个谎言总是伴随着另外一个谎言。



“你要相信,总有一个人在黑暗里举着写着你名字的手幅。”



这是王子异对男孩说的第二个谎言。



“蔡徐坤。”王子异的哥哥脱口而出。“你不是声称是人家的粉丝,为什么还要跑来问我他叫什么。”那个没有任何名气的临时伴舞是公司老板弟弟的偶像这件事早就一大早地传开了,自然他哥知道这件事一点也不奇怪,更何况也因为这个原因他哥的一个手下不停地询问要不要把蔡徐坤也一并签进公司。



王子异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鼻头,然后朝哥哥尴尬地笑了笑,“年纪大了,记不清了。”于是被他哥哥从房间里踹了出去。



他再一次见到蔡徐坤是在一间舞蹈教室,王子异不去做他的公司高管,反而自己开了一家小小的艺考培训公司,和另外几个老师挤在一间小小的宿舍,公司不大,但是也算是王子异一张一张传单发出来的,出乎意料的是王子异是当初投钱最少的一个,也不是故意欺骗,只是他觉得没有必要说,于是他的大少爷身份就这样被隐瞒了下来。



成立这个公司是背着家里的决定,王子异每天都会去舞蹈教室,家里人觉得他不务正业,公司同事觉得他是拼命三郎,可是跳舞让王子异获得快乐,他享受跳舞,享受在跳舞的过程中那种自在的感觉,空气穿过手指带着低温,汗水从头顶滑落到地上,这些都是王子异喜欢的。



于是当他走进教室看到蔡徐坤的时候,他还是有不小的惊讶,偶像向粉丝请教跳舞,没听说过吧,但是蔡徐坤真的这样做了,虽然王子异心里清楚那些他当初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可是蔡徐坤呢。



蔡徐坤很虚心,王子异甚至可以把他放在自己的荣誉学生榜单里面,如果是以前,蔡徐坤一定是三好学生,收获一箩筐的小红花。其实王子异很奇怪蔡徐坤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蔡徐坤什么也不说,只是说见过传单了。



和蔡徐坤一起跳舞的这段时间,王子异突然希望自己也可以和对方一起登上舞台,他享受和蔡徐坤一起跳舞的时间,他喜欢听蔡徐坤唱歌,他想长久地陪在蔡徐坤的身边,无论是舞台上还是练习中的他,更何况私下的蔡徐坤和那天在舞台上的样子不同,显得可爱极了。



那天晚上两个人结束练习,王子异靠着墙坐下,身体舒坦地张开,蔡徐坤也跟着他坐下,身体微微向着他那边倾斜,他张口说话,声音轻轻的,那声音就像是短暂的叹息,“我想出道。”几不可闻,但是王子异还是听见了。



王子异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的时候,男孩先一步把头靠进他的胸膛里,男孩柔软的头发接触到他领口敞开的前胸,男孩的后背和前襟被汗水浸湿,王子异的身体紧绷着,但是他还是温柔地将自己的手抚上男孩的头发,“你要相信,总有一个人在黑暗里举着写着你名字的手幅。”



“嗯。”男孩用鼻子发出小小的哼声,他困极了,窝在那里睡着了。



王子异不知道男孩听到他说的话了没有,但他相信它们,但是在这些事情成真之前,那些话仍旧是谎言。



天气有点微冷,但是两人靠在一起,王子异还是觉得暖烘烘的。




*

王子异已经不知道说了几次谎,可能是第三次,或者是第四次。



为什么谎言总是成群结队?



那是蔡徐坤第二次登台演出,是一个拼盘节目,庆幸的是,蔡徐坤有一首歌的时间,虽然海报上没有他的脸,但是王子异还是在海报的一个角落找到了蔡徐坤的名字,他举起相机,拍下了那个海报,还有另一张蔡徐坤名字的特写。



王子异做了蔡徐坤的手幅,数量不多只有一百个,他就站在门口发放,如果有人要领他便给出一个,最后开场前那一摞手幅还是剩下了大半,王子异小心翼翼地把那些剩下的塞进自己的包里,好像它们从没存在过一样。



相机沉甸甸地挂在王子异的胸前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每一下都重重地击打在他的胸口。



王子异小心地把他手里剩下的那个手幅轻轻地折了三折,带着弧度,没有压紧,然后塞进自己厚重的外衣兜里。 



这不是他第一次端起相机,但是却是他最紧张的一次,他的座位不好,距离没有很近,位置也有一点点偏僻, 不过还好,镜头里的蔡徐坤还是很棒,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那一晚他给他做的那样。王子异尽可能的让镜头里的蔡徐坤清晰,但是他始终做不到,在舞台的灯光下,王子异拍了一张又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他取下相机收进包里,最后那些不清晰的照片,他一张也没舍得删除。



演出结束了,王子异没有留在场馆里面,走到街边上了车,他发动车子,开了暖气,然后转身下了车,靠在车的一旁等着蔡徐坤。天气开始变得更冷了些,王子异想,他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从里面抽出一根,用另一只手拢着火,刚要点燃,就看到远处跑来的毛绒小脑袋。



他赶忙把烟塞了回去,重新塞回裤兜里,朝蔡徐坤挥了挥手。



蔡徐坤走近他,王子异给他开了门,车子里的温暖朝蔡徐坤扑了过来,他满意地拍了拍变得温暖的座椅,关门之前用手肘戳了戳王子异,“被发现了吧。”蔡徐坤眯着眼睛笑。王子异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关上车门,转到驾驶座位上,“说好了戒的。”他听见坐在后面的蔡徐坤幽幽地说道,带着一点点埋怨的味道。王子异抽得不凶,但是还是决定戒掉。



他想把外套脱下来,车里的温度让他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伸进外套左口袋的手,被手幅扎了一下。他偷偷地用左手在座椅下面把手幅摊开捋平,又觉得太过刻意,在一边不起眼的位置折了一个小角。“蔡徐坤。”他突然叫了他的全名,“你看这是什么!”他用两手拿着手幅举在对方面前,比他还骄傲,像是在展示什么稀世珍宝。



蔡徐坤惊讶极了,从王子异的手里拿了过来,“哪里来的!”他说,前后翻着就像是看着别人的东西。



“一个粉丝在门口给我的,”王子异说,“我们坤坤有粉丝了哦。”王子异一脸臭屁,从后视镜里看着满脸兴奋的小孩。



突然蔡徐坤停了下来,“王子异。”他突然叫了他的大名。



王子异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男孩放下手里的手幅,眼神黯淡。“我要出国学习了。”



“嗯。”



王子异稍微迟疑了一下接着只是这样轻轻回道,蔡徐坤,没过多的解释,王子异也没有再问。



“坤儿,记得回家。”



一路上他们没再说话,车子里空调发出的嗡嗡声显得格外清晰。





*

蔡徐坤走得匆忙,王子异早上宿舍从床上醒来,阳光就这样从窗户射了进来,他坐在那里,眼睛还没有睁开,迷迷糊糊地就觉得他的生活里少了点什么,他朝斜对角的床铺看去,被子叠得完美,不像之前的样子,蔡徐坤什么都没有留下,就那么走了。


王子异使劲搓了搓自己的头发,拿出床头柜里的烟,抽了这辈子最后一支。



*

再见到蔡徐坤的时候,已经是两年以后的事情了,那是在电视上,而他不用证实,不用调查,他一眼就认出了蔡徐坤,即使蔡徐坤现在已经不叫蔡徐坤,而是以“August”这个名字被人熟识,一个海外训练归国的偶像,他的舞台太燃太炸,刚一回来就有一大堆的粉丝追捧,对此,王子异只是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



王子异其实是有一点庆幸的,蔡徐坤消失的第二年王子异那个小小的公司就开不下去了,亏得不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索性关了,搬回家住,跟着他哥哥干,当年的那些兄弟也还是照样联系,只是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了,再说董又霖,当年王子异的偶像如今成为了朋友,如果一定要说,也许是因为王子异“脱粉”了,才能和自己的前偶像聊得那么顺畅,不过这些都不是王子异最庆幸的事情,他最庆幸的是,他又能看到在舞台上的蔡徐坤了。



王子异也许觉得这算得上是一种新的体验,他终于知道别的粉丝对他看董又霖演唱会那么好的座位那种羡慕,因为真的难抢,更何况现在的August可要比当初的董又霖火多了。



王子异是打算跟全程的,还要试图拍照位置一定要好,所以当一切都准备好,他叫上他的好朋友一块儿帮他抢August的票的时候,那些大老爷们还在那边瞎起哄,抢一个票有什么难的还要别人帮忙,到头来这帮朋友一张都没抢到,反倒是王子异本人抢到了基本上所有的票,只有一场却怎么刷也刷不出来了。



所以王子异换了个偶像这事,整个朋友圈又都知道了,平时出门和朋友聚一聚还时常会提起来,大家也都会帮他找一找那场的票。



至于为什么那场和其他的不同,对王子异来说很重要,他相信对August也是,不然蔡徐坤不会把它安排在所有站的最后,这一场是安可场,一个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抢票的场次,票不多,因为场馆不大,王子异还记得那个场馆的样子。



那是他们最开始遇见的地方,也是蔡徐坤的第一个正式舞台。



王子异知道,回归演出末场这么重要的舞台选择在这里和他一分钱关系也没有,可是他就是或多或少的希望能和他沾上边,哪怕只有一点点,很少很少的一点。



王子异有点尴尬,可能因为他算得上是一种稀有动物,周围围着的小姐姐朝他不停地笑着,他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态来排的队,他突然觉得他没有任何一个时间比现在更需要周锐,好歹因为周锐的颜值,他可以分散一些火力。



队伍的终点是一个小姐姐,手里拿着手幅正在分发,他突然意识到,那不是一百份,可能是二百,三百份甚至更多,恭喜你,蔡徐坤,王子异突然想,一切都变成了现实,你看到了这么多在黑暗处举着你手幅的粉丝了吗,你成功了。



他打心眼儿里替他高兴,还觉得那是一种哥们义气。



当王子异站在内场的位置上的时候,他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还要激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是很兴奋,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里是热的,在这个时间不停地出着汗,湿漉漉地沾满整个后背,手心里也是,想想还有十分钟他就能见到分开好久的故人。



当倒计时开始,全场屏息以待,数字一点一点变小,他的手像被打湿了一般,在自己上衣上面蹭了蹭就举起了相机。



August从舞台的中心蹦了出来,全场尖叫,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要爆炸,一切的声响从四周冲向他的前方王子异觉得自己太过淡定,他一声不发,只是忘了如何呼吸,眼前的August在打乱他的节奏,看着镜头里的人,他忽然意识到好近,但是也好远。



王子异要把今天的最强应援发给他身后的小姐姐,年纪不大,嗓门很大,最关键的是那块不知道怎么带进来的巨大灯牌,说实话,王子异回去翻照片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沾了光,很多August朝这边看和笑的图片,眼神模糊,像是盯着镜头,又像是没有。



他想了想还是开了个微博,随便放放他觉得好看的蔡徐坤,当然第一条,发的是一张海报,多年之前他拍下来的,没人会把土小子蔡徐坤和这个时尚达人August联系到一起,也就根本没人在意这条。



至于这个微博叫什么他想了好久最后也没有个结果,他只是简单地打了“august个人”,也因为他想起那天排队的时候的尴尬场面,果断把性别改成了“女”,可能是由于没有把开头大写,后来大家都管他叫小八月姐姐。



他也没拒绝,毕竟“小八月”听起来并不差。总感觉自己在某些地方带上了和蔡徐坤的联系。



王子异是一个很奇怪的“站姐”,“小八月”这个号从来没有发过任何的机场照,每一次舞台照又很神奇地能够拥有一张有一张来自August的专属温柔表情,导致大家纷纷猜测,这位“站姐”是不是美若天仙,更有些粉丝试图从别的粉丝的返图里找到这位站姐。



当然,最奇怪的一点还是这个站子的配字,每次只有三个字母,“K”,“U”,“N”。




*

从什么时候开始断了联系,究竟为什么会断了联系。



这件事就连王子异也不知道,演唱会结束,他开着车往家走,被红灯拦停在一个空旷的十字路口,他回到自己的微信页面,点开和蔡徐坤的微信对话,才发现最后一条已经是两年前,还是王子异犹豫了很久才发出去的一条。



“到了吗?”



直到现在也没有收到回复,蔡徐坤也没再更新朋友圈,其实这条发出去的时候,蔡徐坤从他的世界里突然消失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王子异这才觉得,蔡徐坤的这个号,大概是不会再用了。



他给蔡徐坤的备注是“坤”。这个备注到现在也没有变。



其实王子异和蔡徐坤之间很少用微信联系,他们两个相互加微信还是在有一天晚上。



平时一直呆在王子异身边的蔡徐坤足足消失了三个多小时,走之前蔡徐坤也没有和王子异说去了哪里,王子异见不到人一下子慌了,开始疯了一样找蔡徐坤,在宿舍里睡觉的其他老师都以为王子异家里出了什么大事,王子异把宿舍翻了个底朝天,又去教室里找人,最后王子异在他们经常去的便利店找到了蔡徐坤,对方似乎是最近练得太辛苦,坐在那里睡着了,吃了一半的冰激凌也有点融化,几滴奶油落在纤细修长的手指上。



王子异出门着急什么也没带着,用自己的衣服袖子擦了擦蔡徐坤手指上的奶油,“坤,松一下手。”王子异一只手托着对方沉甸甸的小脑袋,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蔡徐坤的手,蔡徐坤从鼻子里传来一声轻哼,可是手里的冰激凌却怎么也拿不出来,王子异只好妥协,他不想把对方叫醒,就只是慢慢地把那人放到自己的后背上。



一路上晃晃悠悠,蔡徐坤手里的冰激凌慢慢融化,有那么几滴落在王子异的衣服上。



蔡徐坤在王子异的后背上醒过来,迷迷糊糊的,他意识到自己在哪里的时候开始小声嗤嗤地笑了起来,没有理由,好像一想到这个人就会变得开心。



王子异知道他醒了,“下次别乱跑了,坤坤。”他的声音温柔。



“哦,”蔡徐坤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突然发现自己手里还剩下半个冰激凌,“别浪费啊,子异。”他把冰激凌伸到王子异的面前,晃来晃去,一不小心戳到了王子异挺立的鼻子上,蔡徐坤撑起自己的身子,伸长脖子,扳过来王子异的脸,看见他帅气的脸上沾着的奶油,笑得更欢了。



王子异假装生气,松开了托着对方大腿的手,故意抖了两下他,“下来!”



“我不,就不!”蔡徐坤紧紧环着王子异的脖颈,腿也更加用力地夹着他的腰。



于是王子异也笑了,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就接着背好蔡徐坤慢慢走着。



那天的灯光昏暗,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很久。



王子异经常想念他们以前的事情,应该说这么长时间想忘都忘不掉,仿佛耳边吹过的风还是那晚的那阵。



车子停到楼下,站在楼下久久没有动作,他盯着一直保持的微信页面,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在对话框里输入了新的信息。



“睡了吗?”





*

王子异是被陌生电话震醒的。



他从枕头里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脸上带着枕头皱皱巴巴的纹理,他盯着手机上一连串的数字,思考了一会儿,电话仍旧没有挂断的意思,迷迷糊糊地接通,“喂,我是王子异,您是哪位?”



对面的声音嘈杂了一阵,王子异把电话离自己的耳朵远了一些,然后重新拉回来,“您好,我们这里是保险公司,请问您……”对面的声音慌张而结巴,王子异意识到不过是一个新人。



“不需要,谢谢。”王子异没等对面说完就挂了电话,他看了一眼时间刚刚凌晨两点四十九分,他长叹了一口气又一次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保险公司的也不容易。



可是谁又容易呢,王子异又想起了蔡徐坤,这两年他究竟是怎么过的,才能有这么大的进步,才能让他整个人的风格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只想知道,蔡徐坤这两年快乐吗。



王子异的微信突然响了起来。



“他签公司了吗?”他哥哥突然问。



“你别想。”王子异回复道。




*

王子异觉得是自己出了问题。



最开始,他就不应该说谎。一切都是那个谎言的错误。



现在想想,他好像有点太执着了,是不是这么多年都是为了圆那个谎。



对他自己,对蔡徐坤。



也许,这一轮的演出到了结束,他和蔡徐坤之间也应该有个结束,或许只是他单方面宣布这段关系的结束,毕竟蔡徐坤从两年前的突然离开就已经宣布了这段关系的终结。



王子异看到了一些采访,在August的嘴里他听到了男人说他最好的朋友,只是那个人和王子异没有一点关系,完全陌生,大概是对方在国外认识的什么人,也许自己从来没有被节目里的男人当作过朋友,因为男人曾在无数的地方谈论起他在国内的过往,从没有一次,他出现在那人的回忆之中。



他只是觉得,也许舞台上和现在的August才是August,而当年他遇见的蔡徐坤只是蔡徐坤。



所以王子异犹豫着放弃。



就像他太晚意识到当年的心脏狂跳是因为他爱着舞台上的稚嫩男孩,爱着靠在他怀里发出嗤嗤笑声的男孩,爱着和他一起在舞蹈教室练习挥洒汗水的男孩,爱着那个会亲昵地叫着他的名字和他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的男孩。



王子异盯着手机屏幕,他感觉很奇怪,很不舒服,就好像屏幕对面有一个真真实实的蔡徐坤会看着这个两年前被他抛弃了的账号,就像两年前他也这样丢下了王子异一样。他知道这件事也不是说错在谁,他更不应该怪在蔡徐坤的头上,他只是一直在做一个不会哭泣得不到糖果的孩子而已,然而他还是觉得两年前蔡徐坤走得太快,快得他们都来不及察觉自己的心情和感受。



“今天我去看你演出了。”



“我今天也去了,多希望你还记得。”



“坤坤,我觉得我好想有点喜欢你。”



他看着上面一条一条的记录,慢慢打下一行字。



“蔡徐坤,求你给我一个理由,让我把这个谎接着圆下去。”



王子异看着屏幕出了神,他在等待着什么,又在期待着看不到什么。



最后他也确实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点开右上角的三个点,按下了红色的删除按钮。





*


王子异给自己断了后路。



他到微博上发了帖子,表明了自己以后可能以自己的生活为中心,所以决定不再追August,不过他想给自己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所以他在求最后的那场特殊演出的门票。“看过了,一切就可以结束了。”他这样写,又矫情了一把他这样评价自己。



不出意外下面立马一片哀嚎。



不久之后,他就收到了私信。



“您好。”对面一个陌生账号向他打招呼。“我有一张内场的票。”



“请问可以转给我吗,接受适当加价的。”王子异回复道。



“你告诉我地址我给你寄过去。”



“多少钱呢,接受适当加价。”王子异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就这样爽快直接要邮寄的。他也没有多想就直接答应了并且感谢人家。



“我只是希望你能不后悔。”对面的人说,没有别的什么话就下线了。



王子异觉得那人很奇怪,他还没有转钱,对面就不理他了,很大可能不是骗子最后也会跑票。



可是谁知道,三天之后王子异收到了票,“7排13座。”他念道,位置还不错他想。等他再去找那个人的时候,那人也在没有理过他。那个快递只写了他的地址,没有来处,没有那人的电话,这是一张有去无回的票。



王子异还是半信半疑,他去查了票号,确认它没有问题,他看到票上面写着的“赠票请勿出售”,想着那人也许只是觉得赠票来的不好意思开口要钱,自己白白捡了这样一个大便宜。他把自己收拾得利落,拿上那张票,准备去看那最后一场演出。




*

王子异总觉得他看到的蔡徐坤比别人多太多,他应该感到幸运。



但其实王子异错过更多。



如果王子异可以盯得再久一点,他一定可以看到蔡徐坤回给他的眼神;如果王子异可以看得再仔细一点,他一定可以看到蔡徐坤捂着嘴偷笑;如果王子异可以睡得再浅一点,他一定能捕捉到蔡徐坤靠在他怀里轻轻描摹他眉毛的手;如果王子异能熬得再晚一点,他一定能分辨出那个陌生来电里蔡徐坤慌张伪装的声音;如果王子异坚持得再久一点,他一定能看到他删掉的以为蔡徐坤不会再上的微信上面朋友圈里的新消息,“小八月”的拍的照片和一句“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如果王子异好奇可以更多一点,他一定可以发现那个转给他票的是个微博小号,而对方只关注了他。



如果王子异能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更早一点,他一定不会错过两年前分别时蔡徐坤在他耳边轻轻的那句“爱你”。



可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也是,蔡徐坤也一样,他们应该活在这些错过而形成的真相之中,而不是两年前一个接着另一个谎言所编织的梦境里。



蔡徐坤把梦境变成了现实,而王子异也该醒了。



王子异带上了两年前他为蔡徐坤做的手幅,剩下的一大半泛着岁月的暗黄色,王子异没能坚持到演出的最后,他怕自己就这样举着相机哭出来,他放下相机偷偷亲吻了空气,就好像空气能把一切带给舞台上发出耀眼光芒的那个人,他拿起包转身,低头缓缓退出,向无数的人说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这一句句对不起是向谁说的也许是对那些他不小心遮挡的人,不小心碰到的脚。



也许是对舞台上的人,还是对他自己。



对不起,王子异。



“我只是希望你能不后悔”,王子异突然想到那个陌生人曾经对他这样说。




*


蔡徐坤在舞台上唱着最后一首歌,他看到人群中那个身影起身,突然地August出现了失误,第一次失误。



伴奏还在进行,他只是在那里站着,拿着话筒开始说话。



蔡徐坤看到人群中的身影真的停了下来,只是背对着他。



“很抱歉,这场演出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我还是失误了。”蔡徐坤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头一次露出失落的表情,台下的粉丝大声喊着“没关系”,蔡徐坤鞠躬表示了感谢。然后他把话筒放到嘴边接着说道。



“这场演出对我来说重要的原因不光是因为这是整个巡演的最后一站。”



粉丝们开始议论纷纷期待着什么。



“最重要的是,我在这里遇到了我的第一个粉丝。”



蔡徐坤从自己身后的兜里抽出被折了上千次的一个长条形状的硬纸片,泛着黄色,字迹不清。蔡徐坤拿着那张皱皱巴巴的纸笑得温和,褪去了舞台上所有的戾气,“这些年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它对我来说就像护身符一样。”



前排的粉丝发现,蔡徐坤哭了。议论声一点一点地从远处传到了那人的耳朵里。蔡徐坤看到那人回过身来。



蔡徐坤把手幅抻平,手幅的左边有一个小小的刻意的折角,他把手幅举过头顶,像是重新介绍自己说着:“大家好,我是K-U-N,kun,蔡徐坤。”周围的粉丝都对这个称呼感到陌生而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又从没听自己的偶像这样称呼过他自己。



蔡徐坤看到那人回过身来看着他。



“这一次,我没乱跑”



突然蔡徐坤朝着黑暗的地方大喊,“王子异,我回家了!”





*

一年后,说是不会签约的蔡徐坤做了一件打脸的事情。



他签进了一家刚刚成立的小公司,所有的粉丝都在议论,August一定是签了什么不平等的合约,不光换回了“蔡徐坤”这个名字,就连风格也发生了一点点变化。



对此蔡徐坤在一档节目上给予回应:“因为有那么个人对我说过,他想和他喜欢的人,和喜欢他的人,一起做他喜欢的事情。”



不过蔡徐坤也表示他确实签了一个不平等的合约,至于合约内容他就不方便透露了。



只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这份合约的有效期是永远。






*

有时候,谎言也会变成真相,那些谎说了就会跟你一辈子,周而复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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