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_pei

写在前头：感谢阅读，OOC致歉，谢谢所有红蓝手。下面正文。

今天，他告白了。也许是昨天，他不知道。

他记不清这已经是第多少次他混淆了，他皱了皱眉，接着无奈地笑了笑，但是他还没有放弃。

不过，史蒂夫一直记得一件事，他翻开手中的本子，在下一页空白上，写上“第一百零一次”，接着合上，站起身，抖了抖他白色西装裤上的细小橡皮屑，随后将本子带到床头的柜子旁，放下。

说到这件事，就连他自己也会笑，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的笑，又或者是甜蜜的。

所以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托尼。”史蒂夫试着开了开口。盯着背对他站着的那人的翘臀，接着换成托尼的脸。

托尼回过头来看向史蒂夫，对方正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看。

托尼穿着他标志性的黑色工装背心，脸上还带着黑色油渍，注意到史蒂夫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他下意识地伸出依旧带着手套的那只手的手背增了蹭脸，却让那块油渍变得更大了。托尼的另一只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他微微俯身，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伸出他粉嫩的小舌头从左至右地舔过他的上嘴唇，再由反方向舔过他的下嘴唇，可是一些奶泡仍旧沾在他的小胡子上，并且这让史蒂夫移不开眼睛。

史蒂夫发觉自己的喉咙干涩，他收回目光，闭上嘴，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甚至他的耳朵里充斥着他下咽的声音，当然，这声音盖不住他的心脏在他胸口砰砰的跳动声响，强而有力。

“托......托尼。”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张开口。“你能做我男朋友吗。”他说，不是提问的语气。

“噗。”

史蒂夫看到托尼微微呛到的身影，然后他听到了托尼的咳嗽声，他往前迈了两步，接着他看到了托尼摆了摆他的手。

托尼闭着一只眼睛，脸颊上微红，脸上的那块污渍还在那里，史蒂夫一直盯着它呢。

“你不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时间点吗？”托尼直起身子笑了笑，用他带着一点点泪水的大眼睛看向史蒂夫。

史蒂夫别开眼睛，他显得局促不安，事实上他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完美的告白地点和时间，但是在憋了一年零两个月十四天二十二个小时三十八秒后，他再也忍不住了。要知道就在昨天托尼以开“单身派对”为由出去，今天凌晨又一身酒气地出现在大门口，在他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之后接着埋头在他的实验室鼓捣些什么，现在出来享受一杯咖啡的托尼终于被带着微微怒意的史蒂夫捉住了。

所以，如果托尼同意，他就有充足的理由管理他自己男朋友的“夜间生活”了，虽然他现在也是这么做的，但是他需要更加名正言顺一点。

托尼看着正在思考的史蒂夫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既然这样，队长……”托尼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几大口干掉了手中的咖啡，然后向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站在他的对面，很近的位置，伸出手，重重地拍了两下史蒂夫的肩膀，说道：“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然后托尼笑着走回了他的实验室。

“J，别让美国队长进来。”托尼拍了拍自己的脸说道。

而史蒂夫则愣在原地，就那么站着待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等他清醒了以后再去敲托尼实验室的大门的时候，只收到了来自托尼的白眼和一个几乎躺倒在实验室桌子上的吻。

于是，直到第二天早上史蒂夫都没能再见到托尼，他只能自己正对着实验室大门坐下，看着托尼忙碌的身影，接着拿出他的画纸，默默地画起画来。

史蒂夫是被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打唤醒的，他睁了睁眼睛，史蒂夫半眯着眼睛，在光钻进来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托尼凑近的大脸。他自然地伸出一只手，揽住托尼的脖子向下用力，然后让自己的嘴唇附上他的，咖啡和机油的味道代替阳光充斥了他的鼻腔，带来一片温暖。

托尼没有时间想一些别的，他瞪大了眼睛，慌忙地推开史蒂夫，捂着自己的嘴唇，向后退了两步，手里的咖啡被摇晃出来，洒了一地。

“哇哦，哇哦，哇哦。”托尼惊呼，“队长，不要告诉我这是你们那个年代的打招呼方式。”他很快恢复状态，笑着用手擦了一下咖啡杯旁边溢出来的水珠，紧接着又去接了一杯新的。

史蒂夫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接着是眼睛，他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坐在托尼的实验室门口睡着了，他发现自己的手臂上有一小片水渍，用力蹭了蹭来缓解尴尬，接着他说道：“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托尼抢先接话道，“你的漫长人生里的某个小女友？”

“你知道不是。”史蒂夫提高了音量。

“这没什么队长，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我很乐意听听关于美国队长的八卦。”托尼站在橱柜前转过身来，低头搅拌着手里的咖啡。“我又不会介意，毕竟我又不是你的男朋友。”

史蒂夫只能听到托尼手里的搅拌棒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咖啡杯壁的声音。

“托尼，昨天不是......”

“昨天怎么了？”托尼抬起头来，“哦，你说的难道是派对，很好啊，怎么样，老冰棍开始后悔没有参加？”史蒂夫看见托尼轻轻地挑了挑眉。

“不，不是这件事。你不记得了吗，昨天晚上，我和你？”史蒂夫说道。

托尼露出一脸疑惑，甚至有些尴尬。

“你确定？”史蒂夫试图在托尼脸上找到一点恶作剧的漏洞，可是托尼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我确定，我的队长，我和你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几乎一整天都泡在实验室，连咖啡都没来得及喝上一杯。好吧除了已经在实验室的那两杯，昨天我甚至都没有看到你。我还在奇怪你为什么会睡在这里。”托尼撇了撇嘴，接着喝干了他的咖啡，靠在那里看着史蒂夫，他在史蒂夫迟疑的空档放下杯子，走到了他旁边，瞥了眼一直压在他胳膊下面的画。

“啊，队长，我知道你昨天在哪里见到我了。”托尼说，用眼神示意了下史蒂夫手底下的画。

画里的托尼端着咖啡杯，朝着另一边的史蒂夫微笑，而他也是这样回应的。“告白 史蒂夫·罗杰斯”右下角的落款写道。

“在梦里。”托尼低下头说道。

史蒂夫在楞了一下之后，抓住了托尼的脖颈。

“那么，现实中的托尼，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史蒂夫说。他的鼻息和呼吸打在托尼的耳朵和脖子上，痒痒的。史蒂夫想到了昨天托尼说的话，一个不适合的时间，一个不适合的地点，他心里又开始打起鼓来。

托尼推开史蒂夫，用胳膊使劲蹭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然后佯装淡定地回到了实验室，接着是一阵敲打声，史蒂夫一直盯着门，没有离开，突然实验室里安静了下来，然后是托尼突然跑过来的身影，俯下身，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我刚才问了一下，那个托尼同意了。”然后转过身去，挺起胸脯，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实验室。

罗杰斯拿起笔，在昨天那幅画上的落款处加上了“第一次”。

然后他翻到了第二页。

现在的关键是要查明托尼会忘记的原因。

在托尼第三天早上被史蒂夫巨大的拥抱所惊吓，并同时附加了两句暗讽之后，史蒂夫开始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史蒂夫不是没有想过，但托尼故意捉弄他显然不太合理，虽然托尼喜欢那样，可是几次三番用同一种方式来做这件事就显得技巧拙劣，有损他的智商。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托尼会一次又一次“忘记”。一个恶作剧之神就会是非常好的解释，一个出现在单身聚会上的假装自己还是单身的恶作剧之神就更好解释了。

所以，应该用什么办法去解决。

当恶作剧之神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解决办法。

“你是想让我解除这个，还是你想要自己做到，有时候你真该好好听听他说话。”洛基说完就走了。

史蒂夫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有些事他可以自己去解决，或者就像洛基说的，他应该听听托尼说话，他们之间的谈话太少了，无非是调侃和在大众面前给予对方虚伪的夸赞，不过他的每一句夸奖都是源于真心，至少他是，你看他又对托尼产生了猜疑。

或许，我们应该挑个时间坐下来谈谈。

“托尼，你有时间吗？”史蒂夫拉住托尼想要下单点一个汉堡的手。

“不忙。”托尼的嘴里叼着他刚刚吃完的冰激凌勺子，趁史蒂夫一下的松懈成功下单。然后抬起头看向史蒂夫。

“所以你应该不介意和我谈谈？”史蒂夫的胳膊撑着桌子，把托尼圈在他和桌子中间。

托尼把他推开，把嘴里的勺子扔到了垃圾桶里。

当然这次谈话最后也落得不欢而散的下场，毕竟从一开始的托尼讲话，后来就慢慢地演变成了鸡妈妈教育小课堂。虽然托尼忍了大半。

“抱歉，队长，我还有实验没有做完。”托尼说，接着退回到了他的实验室。

史蒂夫觉得，一次谈话结束后，也许他的表白会有效果，于是他写了一张纸条，贴在了托尼的咖啡机上，别的地方他不敢肯定，但是这里，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所以第二天，他就看到了一个大大的“Yes”在下面。

“嘿，史蒂夫，你拿着一张纸站在那里干嘛呢？”托尼说道。

于是史蒂夫知道，这个办法依然没有奏效，托尼还是忘记了。

于是他开始回忆托尼对自己说的话，也许某一件事情可以让他不再忘记。他突然想到了托尼说的那句话，队长，你不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时间点吗？

也许是这句，他想。于是他开始尝试各种地方，来寻找托尼心中所想的地方和时间。

于是他开始尝试各种方式，各种地点，各种时间。

也许是一家高级餐厅，一顿完美的晚饭，托尼点了一份六分熟的牛排，而他要了一条煎霜降。他们喝着酒，谈着天，尽量避开任何有关工作上面的话题，他笑着，而他点点头回应。他让托尼讲的更多，一些他听过的没听过的现代趣闻，一些他听得懂听不懂的物理理论，一些中间掺杂着的斯塔克式的玩笑话。几杯红酒之后，托尼的脸渐渐染上了颜色，不醉，但是他笑得很开心，于是史蒂夫在托尼终于选择停下嘴巴的那一刻，伸出一只手，捂上了他的眼睛，然后用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他的手，“做我男朋友吧。”史蒂夫说。托尼掰开史蒂夫的两只手指，露出他的一只大眼睛，那眼睛带着笑意，接着托尼点了点头。

可是第二天托尼还是忘了。

也许是一家甜品店，他想，一个售卖纽约最好的蓝莓甜甜圈的店，托尼要了一打甜甜圈外带，即使有鸡妈妈的劝说还是没有作用。史蒂夫点了一杯果汁，而托尼要了一杯黑咖啡，他们坐在靠近门的吧台前，面向窗外，外面是繁华的纽约和川流不息的人群。他们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坐着，穿着各自的伪装，一个套头衫，一定鸭舌帽和一副墨镜，某种意义上来讲，和情侣装差不了多少。托尼从纸袋里拿出一个甜甜圈，一口甜甜圈就着一口咖啡这么吃着。奇怪的味觉，史蒂夫喝了一口橙汁想到。终于托尼打算续杯的时候，史蒂夫一把抢过来。“请帮我做个拉花。”史蒂夫问着。等他回来的时候，咖啡上面的奶泡写着“做我的男朋友。”托尼举着咖啡抱了史蒂夫一下，咖啡撒了他一后背。“可以。”他听到托尼在他耳边说。

可是托尼又一次忘记了。

史蒂夫开始发现，托尼并不是每天早上才会忘记，有的时候是他上午表了白，下午托尼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再次出现。

然后他缩短时间，五个小时，四个小时，三个小时，两个小时，一个小时，最后他发现，托尼的那些关于表白的记忆就只有短暂的一个小时。于是他不得不在每个第五十九分的时候为下一次告白做好准备。有时候也会出点小岔子，如果他提前了，托尼会说：“你刚刚不久前已经说过了。”又或者是晚了也不要做一些冲动的事，例如大叫着让托尼打开实验室的门，就为了表白，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最高权限。

于是不明真相的克林特开始抱怨两个人秀恩爱的事情，“他们两个人就不能停一停这种秀恩爱的方式吗，我一天能看到十次美国队长的告白，这简直是辣眼睛。”克林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没再说一句话就走了。

托尼有时候会罕见地出现在吃早餐的人群中，紧接着收到一份加了一个煎蛋的早餐和一句告白；或者是在洗完澡出来后发现自己忘带的浴衣，出来后发现美国队长正站在门口等你，另外附上一句湿漉漉的告白。还有那些出现在自己邮箱里的邮件，一些社交软件中疯狂刷屏的爱语，美国队长的小号，托尼当然知道，因为他视奸过，从美国队长发了有关钢铁侠的第一条评论开始。

可是不管怎样，托尼还是忘记了。

就这样，许多天过去了，今天，他告白了。也许是昨天，他不知道。

他记不清这已经是第多少次他混淆了，他皱了皱眉，接着无奈地笑了笑，但是他还没有放弃。

不过，史蒂夫一直记得一件事，他翻开手中的本子，在下一页空白上，写上“第一百零一次”，接着合上，站起身，抖了抖他白色西装裤上的细小橡皮屑，随后将本子带到床头的柜子旁，放下。

那是托尼的床头柜，他希望托尼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能够注意到它。

他穿着白色西装，几个月前托尼给他买的那套，你该提升一下自己的品味，他记得托尼这样说道。

他来到托尼喜欢的小餐馆，做一些家常菜，装潢很朴素，有一种淡淡的家的味道，简单来说，和他身上的衣服很不搭调，他在那里定了位置，正要出门，他看到外面一个男人慌张地抱着一个背包从门前快速骑过。

“快帮我拦住那个小偷！”美国队长听到有位老妇人这样喊道。

下意识地他迈开腿追了出去。

一个穿了西装追小偷的男人不多见，更何况当有目击者发现他长得很像是美国队长的时候。所以自然而然有恰巧路过的记者报道了此事。

在还给老妇人背包后，他发现一旁的记者这样说道：“不管是保护世界还是仅仅抓一个小偷，美国队长都愿意挺身而出。没有美国队长抓不住的小偷。”

史蒂夫本来没有想过要接受采访，但是他决定走上前。那个记者似乎还是个新手，或者是个什么美国队长的粉丝，她的手在美国队长靠近的时候开始颤抖。她抬眼看到美国队长的笑脸。

“也有我抓不住的小偷。”他说。

托尼自实验室回来，拖着疲惫的身体，刚想要睡下，就看见床头摆着的美国队长的素描簿。

美国队长很少让别人翻看，他也从来没有主动提出来，但他对此充满了好奇。他伸出手，打开素描簿，他惊奇地发现头几页没有什么东西，紧接着的下一页，“第一次告白 史蒂夫·罗杰斯”上面写道。

那张图是美国队长的背影和一个靠在咖啡机前面的托尼。

接着是第二页，“第二次告白 史蒂夫·罗杰斯”右边落款处这样写道。一个阳光正好的早上，史蒂夫半趴在桌子上，而他则弯下他的腰，美国队长揽着他的脖子亲吻他，慵懒而美好。然后他看到了左边有一行小小的字，“多希望这是每个早晨”上面写道。

接着是后面的每一页，不一样的告白。第二十三页，第二十三次告白，训练室，一个训练结束趴在地板上不肯起来的他；第四十七页，第四十七次告白，一家甜品店，一个胡子上沾着糖霜的他；第六十九页，第六十九次告白，复联大厦，多了一个蛋向克林特显摆的他；第一百次，第一百次告白，他的房间，斯蒂夫坐在他的床边，低下头亲吻他的额头，一个半梦半醒的他。

于是他翻到下一页，第一百零一页，“第一百零一次告白”上面写着，然后是一片空白。

“Sir”Jarvis叫他，“有些东西队长似乎想让你看到。”于是善解人意的AI管家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里的史蒂夫穿着一身白色西装，他选的那套，然后他看到斯蒂夫从兜里掏出来一枚戒指，“那个偷走了我东西的人，愿不愿意被我逮捕。”他说，“托尼·斯塔克，和我在一起吧。”

接着是周围人的惊呼，托尼没有在意这些，他思考着自己偷走了什么，忽然他明白了，这一瞬间，之前的那一百次告白的记忆全数回来，那些本来就应该属于他的甜言蜜语，那些亲密的动作尽数返还，于是他红了耳尖，坐在自己的床上，手指摩挲着那“第一百零一次告白”。

“我愿意。”他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