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船】骗子
#群活动第三棒
#内容：大概是虐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Chapter.03
威尔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他再次见到杰克的时候，杰克是这样的。因为杰克·斯派罗就他妈的是个该死的骗子。
杰克湿漉漉的头发挂在脸上，身上被海水浸湿变得沉甸甸的，加上他身上那些零七八碎，简直就像是扛着一个锚在往上走。杰克在海水中沉沉浮浮，他四处巡视了一阵，瞥到了一条松垮垮从船上垂下来地缆绳，杰克把沁在海水里的缆绳绕在自己腰上，抓住揽胜踩着船身向上爬去。
黑帆近了，杰克想，你们的杰克·斯派罗船长又回来了。
杰克望了望越来越近的荷兰人号，心情莫名地变得好了起来。他离他的黑帆越近，他的身体就愈发沉重，杰克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他的身体陷进了胶体，就在这时，杰克感觉到了异样。
荷兰人号没有停下！
荷兰人号就在近处，驶到黑珍珠的侧面，黑珍珠防御范围之外，杰克转过身，荷兰人号似乎在朝着他阴笑，他感到害怕，就像戴维琼斯还在主宰着一样，荷兰人号架起所有的大炮，“进攻！”杰克不确定自己听没听见这句话，他的耳朵因为炸弹的炸裂还在嗡嗡作响，那句话像是威尔说的，威尔的声音，又也许只是他的想象，他期望是后者。在不确定中，他四处躲闪，才终于发现，他的船，似乎出了什么事，那些炮弹摧毁的地方，又一点点愈合，就像是吸血鬼的伤口，血液重新流回血管，一片片碎木头重新完整，但这对杰克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啊。”杰克吃痛地喊了一声。碎木头在恢复原状的时候生生地穿过他的身体，就算是他躲过了那木头的四散炸开，却没办法躲开它们重新汇集，最关键的是，荷兰人号没有停火的迹象。一颗炮弹炸开了他右边的木头，杰克的右手突然没了力气，向下掉了一米，接着他的左手抓住缆绳，他觉得自己大概少了条胳膊，但是他看不到，因为他的视线已经被红色覆盖。
杰克快没了力气，他觉得，除了他的胳膊，他大概也少了一条腿，而他现在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后背，大概已经烂了，他想，但他仍旧向上爬去。直到他的揽绳也被打断，肚子都被打穿，在他掉进海里的前一秒，他带血的脏兮兮的指甲死死地进黑珍珠的甲板里，劈了一半。
你看，伟大的杰克·斯派罗船长是不会死的，他嘲讽道。
他妈的杰克·斯派罗，该死的骗子。威尔跪在杰克的头顶，威尔想要在杰克的身上落下拳头，最后却落在了自己身上，疼，但是不够。杰克的身上大大小小上百处伤口，有些还在渗血，杰克就保持着他欠抽的微笑躺在甲板上，衣服被血和海水浸得透透的。
威尔在远处看到了一切，海神的胜利微笑，杰克被自己的荷兰人号打得体无完肤。还有该死的，天杀的自己，他就在远处，刚和吉布斯先生分开一会儿，划着那不起眼的小船，看着突然在海上出现的荷兰人号，再看看站在海岛中央的海神，一切变得明了，这不过是一场复仇，一个对杰克的审判，只是太残忍。
威尔的眼睛湿漉漉的，他跳了起来，抓住吉布斯先生的领子，“我们得回到岸上，马上。”威尔的唾沫星子都溅到了吉布斯先生的脸上。
吉布斯先生抹了把脸，“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他就要死了！”威尔大喊道。于是他甩开吉布斯，冲过去自己掌舵。
威尔向医生下了跪，因为医生拒绝给一个海盗治病，还是一个快死了的。威尔请求，却仍没有得到医生的允诺。
吉布斯先生则选择直接绑走。
医生只是走近了杰克便说：“活不了了。”威尔抽出身侧的剑架在医生的脖子旁。医生说：“可是，他最多再活五分钟，我也束手无策啊。”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畏惧，不会说谎。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五分钟好像一直没有过去。”医生嘟囔了一句。威尔这才想起来，船上的时间是静止的。杰克船长终于，终于，永远地离不开他的船了。如果杰克的身体下了船，那他就真的消失了。
威尔放走了医生，他站在甲板上大笑，一句又一句地骂着：“骗子，骗子。他妈的，该死的骗子。”有什么东西弄湿了他的前襟，应该是海水，威尔想，因为都是咸的，因为都是苦的，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的大海，你所谓的保护，威尔嘲笑着自己。
他让其他船员在就近的地方下了船，吉布斯坚持，威尔也没有赶他。
威尔躺在杰克的身边，静静地，望着，直到他忘了时间，看不清杰克。
第二天早上，杰克的身体却不见了。威尔找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找到，直到他听到了炮火声，赶忙跑到甲板的另一端向下看，杰克正顺着缆绳向上爬，威尔朝着杰克大喊，阻止他上来，他切断一条缆绳向下荡去，没抓住杰克自己掉进了水里。于是他泡在海水里，挣扎着想要救杰克，杰克听不到他的声音也看不到他，威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杰克一点点地被折磨，直到他的指甲深陷甲板，那一刻杰克的身体重新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躺得好好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威尔脱掉上衣坐在杰克旁边，他突然明白，杰克从“时间流动”到“时间静止”之间形成了一个轮回，威尔不得不目睹这一切。这大概不是海神对杰克的复仇，而是对他威尔的报复，对他舍弃一切的惩罚。
人在痛苦时会怀疑上帝，甚至诋毁他。威尔不知道，自己是否信仰上帝，即使他面对过海洋中众多的神魔，还有把他，把杰克弄成这样的海神，他仍旧不能确定是否有个上帝，不过他唯一能确定的是，那该死的上帝一定在一旁看戏。
威尔深信不疑，杰克的可怜的灵魂还在，尽管杰克看起来像是马上就要断气，但是他坚信杰克能听见他说话。
那天之后，威尔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每天喝着朗姆酒，就好像他如果成为了世界上喝朗姆酒最多的人，杰克就会因为嫉妒或是不服气而从那冷冰冰的甲板上跳起来，一把抢过，一饮而尽似的。
可是没有，杰克甚至没有动过他的眼珠，连睫毛的轻微抖动都做不到。
黑珍珠号失去了她航行的方向，即使她一直看起来漫不经心，但是这次，是真的没了，除了时不时的补给，威尔从没下过船，他甚至很少能在船上碰见吉布斯。他每天会编造一些故事，醉醺醺地用他充满朗姆酒香的嘴靠近杰克，在他耳边讲着他编造的故事，他愿意讲到他枯竭的那一天，威尔暴躁易怒，甚至开始因为船上的时间静止，他不长胡子也会牢骚上一阵，发发脾气，摔摔东西。
是啊，但凡是个人，每天都要经历，都要再一次目睹自己在乎的人的将死过程，大概都不会好过，他捂上眼睛，可以听见，他捂上耳朵，可以感受到。
他快被逼疯了。吉布斯先生想。
终于有一天，吉布斯开了口，“也许……”
“也许什么？”威尔灌了一口朗姆。
“也许有办法救杰克。”
威尔希望，这不是个骗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