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_pei

写在前面：短小难吃，感谢所有红蓝手，谢谢你们。

*

Steve醒了，这是他来这里之后为数不多的噩梦，现在，即使是梦境，对他来说都是奢侈品。这里意外地让人舒服，床很大，每个房间的空间正好，温度合适，就连窗户和墙的比例都恰到好处，开放又保有隐私。Steve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不在这样一个环境下舒心，更何况更多的情况是他出完任务拖着疲乏的身体就倒在床上，没空思考，更别说做梦了。

可是今天，他的心躁动不安，他被噩梦惊醒，就再也睡不着觉，Steve掀开被子，凉意往他的裤腿里钻，他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让衣料黏在他的身上，这种感觉不是很舒服。睡不着觉，也许我该去透透气，他想。

他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去，他摩擦着自己的手掌往前走，拖鞋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让他躁动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了一点，他偏偏头，余光瞥见了玻璃上倒映着的他自己的模样，没有什么精气神儿，他皱了皱眉，朝着大厅一角的厨房走去。

他拿起玻璃质的水杯，接了一些水，扬起脖子一饮而尽。他伸手把脸上的汗水抹了一把，想要回去接着睡觉，就在他打算放下杯子的时候，他看到了地上的影子。淡淡的月光让影子足够清晰，他依稀分辨出那是个人影。这个时间谁没有在床上，他想，然后他突然意识到那人是谁。

Steve猛地转身，看向那扇紧闭的落地窗，玻璃反射着月光，让站在阴影里的他有些看不清那个人，但是仅仅是剪影就已经足够让他确定。Steve眨了眨眼，然后再次看向小阳台，Tony穿着工装背心，脸上还是刚刚工作完没有擦干净的油垢，夜晚微凉的风吹动着他的头发，棕黑色的卷发在风里一晃一晃的，Tony的手里是一杯咖啡，已经没在冒热气了，他倚在玻璃围栏上，眺望着城市里的星光。

Steve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了橱柜上，手里拿着那个空空的玻璃杯，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Tony，他看着Tony的侧脸，Tony胸前的反应堆发出的淡淡蓝光照亮了他的下巴，他盯着外面的世界一动不动。Steve觉得这一刻时间静止了，而且安静而美好。Steve朝着Tony的侧脸微笑，还好Tony没有发现他这样炙热的眼神，他在心里庆幸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Tony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才让Steve停下了那种热烈的注视，阳台上的Tony将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接着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转身从阳台走了出来。

Steve先Tony一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虽然刚刚才补充过水分，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他想起刚刚的Tony，那样认真地注视窗外，像是在思考什么，Steve偷偷地希望，刚刚Tony的脑海里有自己。

美国队长在这个夜里，更睡不着了。

*

让所有人都吃惊的一点是，美国队长居然是最后一个起床的。当Steve来到餐桌边上的时候，公认的Tony·生活不规律·Stark正拿着他的早餐咖啡靠在橱柜旁读着早报，在见到Steve从身旁经过的时候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杯，假装看了一眼表，调侃道：“早啊，Cap，啊哦，已经不早了。”然后他朝着那双蓝眼睛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Steve故意不理他，Tony撇了撇嘴，露出无所谓的表情，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早报上。事实上，他只是拿早报作为掩护偷看Steve的一举一动罢了，他把早报挪了挪位置，然后换了一个姿势靠着橱柜，等报纸的一边完美地露出了一个完整的Steve他就停了下来。他用余光看着Steve。

Natasha瞥了一眼Tony，然后走到Steve的身旁，说道：“你昨天晚上是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吗，这么狼狈。”

Steve挑了一下自己的眉毛，意识到Natasha在说他像鸡窝一样的头发，挤出一个微笑道：“就只是，没睡好，昨天晚上有点热。”

Tony偷偷地翻了一个白眼，谁都知道Jarvis能够很好地掌控大厦里每个房间的温度，太热，他才不信。

Steve抬头看了一眼Tony，Tony正撅着他的嘴，对Steve刚刚的话表示不满。Steve抓了抓他的头发，事实上，他昨天晚上确确实实打了一架，两个Steve在打架，一个告诉他到了睡觉的时间了，两外一个却在不停地想着Tony，这也就是他今天早上这么狼狈的原因。

“我可能得去补个觉。”Steve说，然后他起身往他的卧室走。

Tony把手里的报纸对折再对折，扔到了桌子上，屁股离开橱柜，转身又倒了一杯咖啡然后往自己的工作间走去。

Steve躺在床上，继续让两个Steve打架。虽然这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思考。

事实上，Steve承认他喜欢Tony，但是同时他也知道Tony喜欢他。

他用他的正直担保，一开始就连他自己都半信半疑，但是他可以感受到，每次Tony的触碰都是不一样的，每个眼神都是充满其他色彩的，就像他自己给予Tony的那些一样不同寻常。

他从来没有奢望过Tony也会喜欢他，本来这种情感就不好表达，在它超出兄弟情的那一刻，他不能回应任何出于友好的“I like you Cap”，因为他以为这些都是友情，事关兄弟。一个天才，慈善家，花花公子，亿万富翁应该会展望未来，而不是将心思放在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老冰棍”身上的，当时的Steve是这样想的。

他感受到了来自Tony的太多东西，这也就是他自信的源泉，就像今天，他一进到大厅就看到Tony盯着他看，他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人，却非得在Steve经过他身旁时才打招呼，甚至是调侃，Tony总是像今天一样，用什么东西遮挡住自己的脸，连关心的话都让善解人意的Natasha帮他说。

但是，Steve完全确定他不是单恋。

*

Tony坐在他工作间的椅子上，抿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把杯子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他的两只手交叉着放在腹部，虽然进了工作间，却没有心情干活。他让Jarvis检查了一下Steve房间的温控系统，确定没有问题以后，又陷进了沉默，低着头，玩着手指。他给自己的大脑放个假，来思考自己的事情。

事实上，Tony得承认他喜欢Steve，而且他觉得Steve也喜欢他。

想当初他还在为自己喜欢上了自己的童年偶像正直的美国队长而苦恼了半天。他还以为正直的美国队长，道德的标杆会直得像星条旗一样。谁成想，这样的全民偶像会喜欢上他，你不能说他自恋，因为他真的，不只是感觉出来的。Tony曾经觉得自己可能只是一时新奇，就像那些封面女郎一样，结果他发现队长有点不同，对于一个未来学家来说，一个“老冰棍”有着他持续不断的魅力。他曾经还给自己想过，什么有时候爱上一个人，看着他和一个女人结婚生孩子，他自己就会很快乐，现在想想都是烟雾弹，不过是用来迷惑自己的幌子而已。

Tony觉得，Steve天杀的喜欢他，况且Steve对他不一样，他从来没见过Steve这么频繁地搂哪个人的腰，即使是女人也很少看见，或者是Steve就像是蹲点一样，在他工作室门口来回徘徊，然后借着到了吃饭时间为由把他从工作室带出去，又或者他在Steve的工作日志里频繁地看到自己的画像，是谁也会想多吧，Tony想。

就好像今天早上，明明Steve和他对视了Steve却故意避开，还有Steve故意不理睬他的调侃，却让他能够感受到足以穿透报纸的来自Steve的视线。明明Natasha问他的问题，Steve却看着他回答，就好像他想要他知道那些答案一样。

好多事情都充斥在Tony的大脑，让他在说“I like you Cap”的时候分不清是出于兄弟还是出自反应堆下面的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每一次想要像朋友一样拍打对方的肩膀的时候都带上了忐忑和悸动。

他们之间仅仅隔着一张纸，可是谁都不愿意先一步去捅破它，他们都在思考着，犹豫着，因为有些事情他们还没有确认。

*

美国队长在他的无梦睡眠中被警铃唤醒，快速地穿上他的制服，拿起床边的盾牌就到了地下停车库骑着他的摩托冲出了大厦。

情况十分危急，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启的时空裂缝带着好多外星人，整座城市就快沦为他们的地盘。他们的身体就像永远用不完的燃料，几乎点燃了大半座城市。

“Natasha，你和Clint负责控制火势，Thor和我去裂缝边缘阻止更多的外星人入侵。”Steve下达着命令，“至于Tony，你留在大厦……”

没等Steve说完，Tony就抢先一步说道：“不行！”

“Tony！”Steve喊道，他已经骑着他的摩托车到达了裂缝处，而Thor早就到了，正在左挥一锤，右来一拳地攻击着那些外星人。Steve没有立即回话，耳麦里的声音也停了下来，他从身后拿出自己的盾牌，朝着压在Thor身上的外星人扔了出去，等盾飞回来，他右手拿着盾，在他被周围的外星人围得水泄不通的时候，举起他那只右手，在原地了一圈儿，周围的外星人就都飞了出去，他用拳头对付着外星人，同时又扔出盾牌去打那些即将从裂缝里出来的外星人。

“你别“Tony”我。”过了很久Steve才从而耳麦里再次听到Tony的声音，他暂时停下，左手按住耳麦，右手拿着盾牌向朝他走来的外星人砸去。

Steve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些慌张：“Tony，你有更重要的任务，查出来……”

“已经查完了，等J算出来，应该就能关闭。”Tony抢先一步答道。

Steve又接着说：“那尝试联系一下博士。”

“联系不上。”Tony的语气里有些怒意。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在通讯器里咳嗽了两声。

Steve停了下来，皱了皱眉，大声地说道：“参与战斗。”

没等他的话音落下，Steve就听见巨大的推进的声音，等他抬起头就看到了Tony从Stark大厦飞出来，在他头顶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然后飞走了。虽然Tony没有掀开他的面甲，但是Steve从刚才Tony说话的语气就可以知道他在战甲里面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个外星人爬上Steve的后背，抓住他的脖子，被他一手从后背上扯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还不忘补上一盾。Steve站定，仰起头，说道：“Natasha，你负责地面搜索受伤或者被困人员，Clint占据高地协助Natasha。”他回头看到一点一点关闭的裂缝，和Thor对视了一下，把盾甩了出去，击倒一片外星人，他又接着说道：“等我们这边解决就去支援你们。”

Steve和Thor配合得很好，入口已经几乎关闭，在这范围内的外星人已经所剩无几了，突然Steve意识到自己没有听到过Tony的声音，他试着开口：“Tony？”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音，只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

突然，Steve听到Clint在耳麦里喊道：“不好了，铁罐被敌人围攻了。”

“什么！报告方位，Clint！”Steve看向Thor，Thor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没问题，这里交给自己。Steve又重复了一遍：“Clint，报告方位。”然后，Steve听到了Clint报出了Tony方位。

Steve骑上他的摩托车，飞驰前往Tony的方向，你一定不要出事，Steve想。Steve的汗水浸湿了他的制服，他脸上的汗从头盔里面流了出来，落进了眼睛里，一阵沙疼让他撇了撇嘴，Steve没有用手揉，而是睁大了眼睛，让风吹干。车速很快，带起来的沙子也随着风落到了他的眼睛里，让他的眼睛更加的不舒服。

“我这里被包围了，五百米以外还有被困人员，大概二三十人。”Natasha喊道，然后Steve就只能听打一阵打斗的声音。Clint准确地报出了Natasha的方位。

Steve骑着自己的摩托，听到了这条信息之后，对着自己的话筒问道：“Tony？”他等了等，就像电话陷入了忙音，没人回答。

Natasha和Tony的位置可以说相距甚远，但是Steve没有过多的迟疑，他紧急调转他的车头，骑往了Natasha的方向。车轮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的声音有些刺耳，强烈的阳光让地面热得发烫，蒸腾着冒着水汽，石子热得想要在地上翻过面来。Steve抹了一把自己下巴上的汗水，很快骑到了Natasha的身边停了下来。

Natasha和Clint在Steve的帮助下很快解救出了那些被困住的群众，Steve在将一位老人扶出柏油马路上的大洞的时候，他从耳麦里面清晰地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

“Thor？”Steve问。

“不是我这边。”Thor回答。

“Tony！”Steve大喊，他突然意识到，此时此刻Tony也许还处在危险之中，他跨上他的摩托车，往之前Clint报出的那个坐标前进。

隔着不远他就能听到那边传来的打斗的声音，他看到Tony腾空而起。他的一只靴子被外星人抓在手里，那些外星人一个摞一个就蚂蚁一样，堆起一座小山，Tony朝着自己的下方开炮，试图挣脱束缚，可是扑上来越来越多的外星人几乎让他超重跌落。

Steve用力加速向前，这时候他听到了Hulk的声音，Hulk把那些外星人打落，然后抓着钢铁侠的腿就往美国队长的方向跑，Hulk在经过美国队长的时候，Steve确定Tony看到了自己。Hulk把钢铁侠向朝着大厦的方向扔了出去，Tony很快地在空中找回了平衡，然后他调转自己的方向，朝着大厦远处的矮山上飞去。

Hulk的归队让清扫进行得更快，没有多久，大家就听到了Jarvis已经计算好，并关闭了裂缝的消息。所有地上的，天上的外星人在裂缝关上的一瞬间都消失了，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象一样。

等Hulk不再是绿色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大厦，虽然不出他们所料，刚才的新闻满天飞，甚至有些人因为没有目击到外星人就说超级英雄自编自导了一部剧给他们看，Steve看了看，就调了频道，清者自清，他们的行动不会因为别人的评头论足就有所改变。他转回头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走向了博士。

“嗨，队长。”Bruce说道。

Steve点了点头，没做过多回应。

Clint拍了拍Steve的肩膀接着说道：“嘿，我们想给博士开个归队party，队长你去叫下铁罐。”见Steve没有动静，Clint用自己的胳膊肘戳了戳队长的胳膊，挑了挑眉，说道：“平时可就你们两个关系最好了，总黏在一块。”

“你们吵架了？”Natasha扒开Clint，让鹰眼和美国队长之间多出点距离。

Steve摇了摇头，“没事，我去叫他。”他说。他走到Tony的门口敲了敲门，就听Jarvis说：“Sir不在房间。”

Tony没回来，他突然想了起来，最后他调转方向飞向了远处的矮山。Steve一句话也没说，跑回客厅，抓起自己的外套，就跑了出去。依稀还能听到Clint在Steve身后大喊：“你干嘛去，铁罐呢？”

Steve和夕阳背道而驰，残破的马路上映着他的影子，他到了山丘下面，丢下他的摩托。他爬上山丘，看到远处的人影，心里悄悄地揪了一下。他慢慢靠近，站在Tony的身后。Steve一开始离得太近，他的手似有似无地触碰到了Tony的金红战甲，发冷的战甲险些让他的手指灼伤，他赶忙收回，低着头，像是在寻找着丢失在这片草丛里的硬币。

“夕阳很美，不是吗。”Tony感叹道，“如果现在手里有杯咖啡就更好了。”他笑着转过身来看向Steve。面甲掀开，Tony露出了他的脸，带着笑容。

Steve抬起头，注意到Tony的眉骨上有一道伤口，血在Tony的眼侧干涸，他有点心疼，又带着没能及时出手相救的愧疚，他想伸出手去轻抚一下Tony的脸颊，可是他的手在裤缝处就停了下来，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抬起来，Steve的中指指甲戳着那条缝纫的纹理，使劲地戳在自己的大腿上。Steve没有多余的动作，他点了点头，接着他们陷进了一片沉默之中。

“那个，Tony......”犹豫了一下，Steve才开口道。

Tony选择背过身去，这打断了Steve的话。Tony点了点脚尖，接着说道：“老头，犹豫这么久，我会以为你是要表白。”

Steve愣了一下，他庆幸Tony背过身去没有看到他脸上的红色，他想道歉，也想表达自己的心情，事实上，他知道这也许不是一个好时机，或者他应该比他看起来的年龄要成熟一点儿，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这方面的新手。

“Tony，我想我需要和你说明。”Steve开口道，一只手拉住Tony的大臂。

Tony转过身来，Steve的手从盔甲上滑落，Tony说道：“我知道。”Tony停了一下，然后学着Clint的样子接着说道：“美国队长和钢铁侠居然想法一样，看来真的是要世界末日了。” Tony朝Steve眨了一下眼睛。Tony的身体背对着下落的太阳，他的脸上蒙上了一片影子，但是Steve还是捕捉到了Tony脸上的红色，他告诉自己，Tony脸上的不过是夕阳映衬出来的颜色。

Steve思考着Tony的话，忽然他明白了，Tony是在认同一件事，那就是他们是相互喜欢的。就连他自己为什么选择今天说出自己的心意，似乎也有了一些眉目。

“那么，你愿意吗？”Steve问道，显得有些犹豫。

“我愿意，就如同你的答案一样。”Tony回答道，他笑着，“钢铁侠和美国队长又一次达成共识。”

Steve也笑了，他走过去，牵起Tony的手，站在夕阳下面，静静地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地消失。

“走吧。”Tony说，“不是还有派对呢吗？”

“你怎么知道？”Steve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Tony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说道：“你们有没有人能记住关上通讯器。”

Steve抓了抓头，抱歉地笑了笑。

Tony盖上面甲，飞走了。Steve骑着他的摩托车，也回到了大厦。

没有鲜花，没有花童，没有伴郎伴娘，没有戒指，只有两个人心里的誓言和回到大厦之前两个人嘴里哼唱的婚礼进行曲。他们两个就这样在夕阳下，许诺了对方一辈子。

*

接下去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除了美国队长和钢铁侠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戒指，和偶尔利用的化解矛盾的新方式。

Steve在一个夜里起床，又一次做了梦，他的梦里有Tony，也有其他人，他梦到自己为了国家牺牲的那一天，他梦到Tony在自己的坟前哭泣，他没有能力去拥抱Tony，告诉他，不要哭泣。但这不是一个噩梦，因为Tony站了起来，带着美国队长的意志，发誓要保护属于他的国家和人民。Steve是笑着醒过来的，虽然他的眼角有过泪水的痕迹。

他偏偏头看向床上的另一个人，悄悄为他扳正姿势，把被子塞在他的身下，Steve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房间旁的玻璃上映出他的身影，玻璃中的自己嘴角微微向上翘起。

Steve来到大厅的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放下杯子，起身想要离开，接着他低头的时候瞥到了地上的月光，顺着光亮他抬起头，看向了那个阳台。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走了上去。

Steve打开门的一瞬间，窗外的风吹向他的脸，他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他撩了一下，然后看向窗外的景色。

因为天黑得厉害，每一盏灯都像是落在尘间的星星，站在这里，这个最高处，可以看见整座城市，所有的灯光尽收眼底，他可以想象这些灯光下温暖的家庭，那是他们要守护的。他侧过脸，模仿着他那天晚上看到的Tony的姿势看了过去。

在黑夜中，在如此繁多的灯光之中，最显眼的是他房间那盏一直亮着的小夜灯。

*

超级英雄的恋爱原则：超级英雄可以爱一个人，但在这之前他要确定他在这世界上更爱除了那个人之外的其他人。